失血量太多,估计已经……他的腹部还在微弱的起伏。 黄色文学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最新的免翻地发布:huangsewenxue.net 自动回复邮箱:bijiyinxiang@gmail.com 人还活着! 好在河道不算太深,我翻下河底以最快的速度冲过去,翻上来赶到那人身边。 “您好,醒醒,喂!” 如果他还残留意识,那就是难得的情报源。时间不容耽误。 心脏按压数次后,那男子咳嗽着醒来,双眼迷茫混沌。 “你已经失血太多了,请告诉我之前你遭遇了什么?” 我蹲坐在他的身边,他喘息了好一会儿才指了指腰上的包裹。 我顺着他的意思翻出一张便签,他却咳嗽地更加用力。 “回……县城……” 说完最后一句,他便彻底闭了气。双目圆睁,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我叹息着帮他合上双目,转身往县城赶去。 风沙逐渐变弱,视野开阔下我不由得脚下生风跑起来。 要快点,再快一点,我总有预感一旦慢上一步就来不及了! 县城的大门已在眼前,我用全力撞开不知为何关上的大门。 血红的深空。沙尘暴之息后居然是这样的天象? 大街上依然只有遍地的尸身。 残破的灯笼碎片洒满鲜红的河底。 不适雷霆作响,轰鸣巨雷将我身旁一座民宅劈裂大半。 这个世界快崩溃了。 我顾不得天地异象,狼狈不堪的搜寻有用的线索。 有人的惨叫声! 顺着声音我狼狈地翻过地面的障碍物,声源是在……衙门? 衙门屋顶,一位紫衣侠客装扮的男子被另一位蓝衣女子掐住脖子举在空中,那侠客面色涨红,显然支撑不了太久。 我捡起地上的石块打去,那女人注意到我的动作灵敏闪开,男子滚落在我身旁不停咳嗽着。 “咳……多谢女侠相助……” 那男子喘息着勉强站起来,转头重新凝视着从房梁上跳下的女子。 那女人的半张脸已经与骷髅无异。 “【圣上】遗弃伊之人民,【丞相】早已渺无踪迹。我等皆已入末路。” 女子口齿不清地念叨着一些我听不懂的话,我和身旁的男子连连后退。 “师妹,无论如何你要清醒,你只要还醒着,我们和这个世界就都还能得救!” 女子听到男子的话语后却哈哈大笑着:“我不是说了吗。【圣上】,遗弃了我们。” “世界早已破碎,‘死’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话音刚落,只见女子竖起剑指,我堪堪转身的功夫,一柄利刃凭空飞下已经贯穿了男子的身体。 好快…… “师妹……” 男子口吐鲜血还在呼唤对方,得来的不过是那女人的皮笑肉不笑。 “永别了,寒松师兄。” 自她杀死那男人的一刻起,天际的地平线便逐步消解。 男人的尸体也好,地面破损的泥土也罢,废墟的楼房、满地的遗骸,乃至正一步步向我走来的女子,他们身上都不断有粒子状的物质挥发,消融于天地中。 世界在升华中走向【终焉】。 女子在我身前不到一米处立定,我放弃了后退,以她的身手我打不赢她。 “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来自同乡的【后辈】。” 后辈?同乡? 她认识我。这个女人是谁? 蓝衣女子浅浅一笑,这表情配上她的半个骷髅头甚是骇人:“自我介绍忘了可不行。” “复姓闻人,纯白无暇的白,秋日的秋。” 闻人白秋……是个挺有古风感的姓名。 我正欲开口却被她抢先:“你叫夏初临,来自公元二十一世纪。” ……这位闻人小姐难不成是穿越者一类的? “如你所见,我重生在这与唐朝近似但不同的古代世界。我认得你则是尚在凡人时见过有你参与的报道。” “狼人杀的系列案件。”“对。” 闻人白秋竖起剑指抽出宝剑,擦干剑身上残留的血迹。 “先前师兄所言的话语,‘我’对这行将崩溃的世界而言,你觉得会是什么?” 我暗暗思索起来。 按她所说的【后辈】来思考的话…… “类比我在旅馆,溪在邮轮,苏言在月冕,沈觅杳在《千变万化大侦探》?” “不错,与聪明人打交道能省不少力气。” 闻人白秋赞赏地点头,道:“这里则是我与《男姝》。你们四人和我,都是【圣上】的结晶。” 她口中的【圣上】应该不是所谓的皇帝,而是和那个我口中的【她】、沈觅杳口中的【妈妈】一般。 ……我们是被创造的。【母亲】是我们的造物主。 看这世界濒临破碎的样貌,以及面前闻人——前辈的面容,我不禁想到一种可能。 “【她】的遗弃……是指她删除或者推翻了这个世界?” 现实中的那些作者,绝大多数都存在过“吃书”之类的行径。【彼岸】吗…… 闻人前辈苦笑一声:“是啊。明明按时间我甚至是那个秦苏言的前辈,可结果呢?她抛弃了我们,她背叛了我们!!” 我没法回答她的质问。 有苏言一七年的故事,我才能在二零年的旅馆案中登场。 那些苏言意外死在程思手里,或者苏言没有选择秦警官的路线中,那些世界的我都没落得过好下场。比如被宣判杀人罪那次。 如果我在旅馆时被杀或者加入【组织】,那之后的邮轮之事要么天翻地覆要么不会发生。 ……连续的故事吗…… 我们,会有被【母亲】抛弃的那一天吗? 猩红的天际已布满裂纹,这场短暂的幻境或者梦境之旅已有尽头。 “最后一个问题,闻人前辈。您,听说过【尚】这个名字吗?” 闻人前辈看起来似乎一头雾水:“【尚】?他是谁?” 她不知道。 【母亲】最初的世界与【尚】毫无瓜葛,我们的世界却被【尚】如此玷污。 “谢谢。闻人前辈,我会记住这片世界与你们的故事的。” 只要有人还记得,那这《男姝》的世界就不会彻底毁于遗忘。 裂纹已经蔓延在前辈的身上,她只能张口却发不出声,我睁大眼睛解读她的口型。 谢谢。 世界轰然破碎,我再次坠入无尽的漆黑深渊中。 悲剧不会再次上映,我了然于心。 真相在我眼中。 [newpage] 茫然苏醒的夏初临只看到一道剑芒闪过,她侧身堪堪躲过,秀发被切断部分。 那柄尚贯日握在手中的红白黑混色长剑此刻孤零零掉落在身旁。 她伸手碰触剑鞘。无事发生。 夏初临拿起长剑环顾四周。标准的旅店套房。 房门忽然开启,夏沉溪捂着肩膀上的伤口踉跄几步倒在床上。 夏初临连忙赶到夏沉溪身边。她的伤口没有痊愈,【原先】的体质似乎失效。 夏初临帮夏沉溪包扎好伤口,两人同时有种危险的预感从脊背传出。 她们对视一眼,一起撞向客房的落地窗。 她们滚动几圈落在数千米外的大街上,但街上众人似乎毫不在意这对突然闪现的姐妹俩。 世界的【错误】还在累积。 这是她们唯一能逃出尚魔爪的机会。 但尚的【权柄】高于她们,追到这里不过几息。 姐妹趁短暂的时间互相交换情报,借助世界的【错误】再次远遁。 潼在追寻【数据删除】的路上彻底失联,现在她们只能靠自己想办法。 但拼尽全力逃亡一刻钟后,尚依然找到了她们。 少女们后退到墙面,她们已再无退路。 尚的身边不时有无脸的路人路过,他们不会在意也毫不在意。他们没有自我。 修罗般的杀意。 赤红的双子此刻只能意识到尚的滔天压力。 仿佛有只猩红十字眼的巨兽,捧着星球盯住姐妹的身影。 无处遁形。永久的死亡。 面前的尚似乎不善言语,只知杀戮。 祂见夺不回姐妹两人手中的剑,冷哼一声冲来,抬手就要贯穿二人的头部。 姐妹俩本有机会闪开尚的一击,但不需要再闪开了。 尚的手牢牢贯穿了挡在少女们面前的,血人的肩膀。 尚试着把手抽回却屡次失败,此时那血人死死按住尚的肩膀把祂逼得后退。 姐妹前所未有的大惊失色。 短暂的团聚怎能就此永别? 血人回首,虽然脸上已被自己的血染得鲜红,但他依然冲着姐妹露出自己最大程度的微笑。 “走吧。我说过我会好起来的。别担心,马上再见。” 说罢,他决然转身死抱住尚冲上大街,与尚一起骤然消失。 夏初临握紧拳头怒目圆睁,但她只能眼睁睁见证他的【终焉】,什么也做不到。 夏沉溪拼命才止住眼眶里饱含的泪。 “我们走吧,这是最后的机会。”“嗯。” 剑对【根基】的感应是她们唯一的契机。 决不能辜负,■爱最后的牺牲。 我持枪顶住那个男生的后脑勺,逼着他走到楼顶。 世界的错误已经累积到我公然把一个大活人从他们眼前抢走,这群人居然还能无动于衷的地步。 毕竟只是群NPC。 “跪在那。” 不错的位置,蓝天白云清澈无雾。 低头望去,人与车如蝼蚁一般矮小。 我抽去堵在男生嘴里的布,枪口依然顶在男生的后脑勺上。 “大,大姐,我什么都没干啊……” 男生被吓得魂飞魄散,一副娇生惯养的窝囊废的模样。 这种死宅居然是尚的【根基】……真■■恶心。 “闭嘴,别废话,不然……” 我解开保险给手枪上膛,那男生脸色惨白一动也不敢动。 “我问你,你是不是叫【数据删除】?” 那男生卑微的点头,浑身颤抖不已。 就这点胆量……唉。 立在高处能让我尽可能寻找她们的踪迹,虽然也很可能会吸引祂的注意。 隐约的腥味传来。血的气息。 背后的大门被她们狼狈撞开。受了不少伤的样子。 “剑给我!” 沉溪将她手中的剑抛给我,我心头一动,那柄【长剑】如同数据一般分解重组成手枪的模样。 男生也注意到她们的到来,脸色恐慌到极点:“不,这不可能,你们,你们居然……” “是【真实】的?原来如此,叶公好龙而已。” 临姐不屑于与那蠢物话语,但她脸色一变,下一秒抱住沉溪往身侧躲闪。 直达九重天的烈焰从楼里爆开,浑身燃火的尚面色狰狞地跃上顶楼。 那男生再三受到惊吓,他居然不受控制地失禁了。可惜…… “你来晚了,尚。永别了。” 在尚扑到我的面前撕开我咽喉的前一秒,我将枪口移向那男孩的胸膛,扣动手中的扳机。 特殊的【子弹】贯穿【根基】的身躯。 男生依然带着生前的恐慌与惊愕,跌下楼顶。 以彼之道还于彼身。当年你就是这么害沉溪的。 尚的面色无比愤怒,但祂的身形僵止在这一刻,再也无法动弹。 刹那间,祂的躯壳爆裂开来,整片天空与陆地也在同一刻崩塌殆尽。 无尽的陨石破开一栋栋现代都市的支柱,地面涌升的岩浆正逐步逼近我们所在。 结束了…… 我从未感到身体如此疲惫不堪,瘫在地上提不起一丝力量。 沉溪和临姐并排挨着坐在地上,不可置信凝视面前的世界末日。 “我们,结束轮回了,对吗,姐姐?”“结束了。我们能回家了,溪。” 姐妹俩劫后余生般相拥,喜极而泣。 我微笑着祝福她们,身体伴着世界的崩坏也逐步消散在天地。 一点也不疼,只是意识在逐渐模糊…… 我被【主】创造的使命,就是为了在【尚】的世界里营救她们。 帮助她们逃脱轮回。 逃脱的唯一方式,便是眼前这般,以祂自己的【权能】“杀死”【根基】。 只有让她们在轮回中逐步意识到真相,尚的【权能】才会像现在这般动摇,被我所用。 能帮上【主】喜欢的,我敬仰的她们的忙,我就已然知足。 伴着天地的完全裂解,我的意识也弥散在无穷的黑暗中。 …… 我只是【主】创造的“程序”,如今再无用途,被抛弃是理所当然。 但她们挣脱了【那位】的束缚。 有些……小小的羡慕啊。 “非常遗憾,年轻的英雄。你,终究棋差一着。” 这个声音是,怎么可能? 眼前一片漆黑……身体动不了…… “在{这里},我,才是她们的【主】。” [newpage] 阳光明媚,海上的天空无比清澈。 不时有海鸥飞过上空。 我醒来时,还是在这该死的邮轮上。不过已经是回去的日子了。 我没有指神,毕竟到岸上再指出陆老师更能万无一失。 远处的码头已若有若现。 手机嗡鸣声作响,是姐姐的电话。 “溪!你那边怎么样?” 是姐姐一如既往的声音。带着她的关切与微弱的着急。 “已经没事了。姐姐,我回来了。” 姐姐在电话那头明显松了一口气。 “嗯,回来就好。” 据姐姐所说,这一次的世界没有乱七八糟的异样,也没有奇怪的违和感。 狼人杀组织已经被连根拔出,就在我们还在邮轮上的时候。 等到邮轮停靠后逮捕陆老师,一切就彻底结束了。 这一次的世界不存在尚,无论是校园、旅馆还是邮轮,都没有祂的影子。 那些剧本杀依然存在,除了《百花楼》的剧本被人为销毁,无限期暂停。 无论是MD国还是Z国的上层老怪物,都已经死了。那什么T系药物也不复存在。 无限可能的未来正在我们眼前徐徐展开。 不过姐姐说,这个世界里依然不存在师兄和学长他们。 师兄没能见证胜利的黎明,我也没能和学长重聚。 学长那边…… 收住,明明是挣脱轮回的胜利时刻。我怎么能伤心呢。 邮轮靠岸,我们都被带到警局。 陆老师知道自己大势已去后没再过多反抗,只是沉默着让警方带走他。或许唯一要担心的,就是他还会不会越狱找池大哥寻短见? 徐照辰和程思都已被最高院核准后执行死刑。姐姐和苏言姐的心头大患终于得以安息。 我做好笔录后走出警局,贪婪呼吸着自由的空气。 终于……从轮回中逃脱了。 我们自由了。 姐姐就在不远处张望着,她看到我后笑着仰手打招呼。 我几下飞扑过去,紧紧抱住姐姐。 我唯一的血亲……我最后能在乎的人。 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身边了。用我的生命起誓。 姐姐温润的手摸着我的头,声音里是少有的宠溺:“溪溪,欢迎回来。” 松开怀抱后我仍紧握她的手。姐姐的温度还在我的手心跳跃。 安顿好行李,姐姐带我去了一家西餐厅。 【原先】的世界里,这顿饭是为我上大学前践行的。 但那一天前,姐姐换手机时我从旧手机里看到徐照辰的信息,为了是否追查【组织】我和姐姐大吵一架,就此不欢而散。 那一次差点变成永别,现在想来,那时我太不谙世事了。 当时姐姐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不过现在姐姐非常健康,她已经不再需要绷带,因为脖子上没有留疤。 精致的烤牛排两份端上,姐姐慢丝条理地细嚼慢咽,但我这邮轮上饿了好些天的肚子可就不顾形象了。 “慢点啦,又没有人跟你抢。” 我塞满腮帮子抬头,才看到姐姐一副笑盈盈的样子。姐姐笑起来的样子好甜…… 她抽出面纸抚着我的脸庞,帮我擦干嘴角残留的食物残渣。 被当成小孩子了…… 算了。在姐姐面前我就好好当个小孩子吧。 吃饱喝足,我慵懒地躺在靠椅上不想动弹。 姐姐长吁一口气伸了个懒腰,尽情舒展自己的身体曲线。 ……对比一下自己的,突然感觉好羡慕…… “姐姐,回归正常后,你将来打算做什么?” 我随口叉起服务员端上桌的饭后水果问道。 姐姐的动作停了下来,她似乎在很严肃地想这件事。 “我的精力全用在逃脱轮回上了,还真没有想过回归正常后能干什么。” 姐姐说她甚至对画画都不再感兴趣了,不过当我提出打局游戏时姐姐还是爽快答应了。 不愧是姐姐,就算多日没碰游戏,依然能手到擒来,数次五杀不在话下。 不过至少这局,我没给姐姐拖后腿。 “谢谢,溪。” 姐姐靠在我的身上,眼神里满是罕见的温柔。姐姐? “如果不是你陪在我的身边,我……或许,早就放弃了。谢谢你,我的妹妹。” 被姐姐这么郑重的道谢,怪不好意思的…… 我握紧姐姐的手,笑着回应她。 “我们是姐妹嘛,姐姐你在哪,我就在哪。” 天色已暗,是时候回家了。 姐姐在想回家后对妈妈和李叔的说辞,我去找服务员结…… 不对劲。 我辗转四周,视野里却一个人也没有。 地上洒满账单、菜品,桌上甚至还有未食尽的饭菜。 但顾客也好,服务员也好,都在我们不注意时消失了。一干二净。 姐姐也发觉了不对,无论是给妈妈李叔发消息,还是宇哥池总,乃至江也白矢,都再也无人回信。 我冲出餐厅,大街上也空荡荡的毫无人烟,街上到处是行人消失后遗留的包裹。 这是怎么回事?! 完全一头雾水的我回到餐厅正要和姐姐讨论这件事,身下忽然一顿。 身体发软,使不上力,心脏……跳得厉害……疼…… 怎么……回事…… “溪!” 我连忙接住她倒下的身体。 溪痛苦地蜷缩在我怀里捂着胸口,咬牙硬挺。 拨打120110都没有回音,就连紧急联络电话也没有反应。 我找地方平铺溪的身体,眼见溪呼吸急促,她的心跳已经骤停。 我从没亲手实践过心肺复苏术,现在双手止不住颤抖。 溪,挺住啊! 心脏按压和人工呼吸轮番数次,溪猛然弓起身子咳嗽起来,好像要把肺咳出来似的。 还好……她缓过来了……她还活着…… “抱歉……姐姐……” 我扶着虚弱的溪靠在椅子上休息,头靠在她的胸膛上。 “姐、姐姐?”“别说话。” 扑通。 心跳有些微弱,但还好恢复了规律,她暂时没有大碍。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脸有些通红。 现在的溪不可能在邮轮上误食什么乱七八糟的,那只可能是我们刚才吃的饭里有帕罗西汀的成分,和溪体内残留的色氨酸A反应了。 光看看不出个大概,正好趁四周无人我翻进后厨。 淦,他们这家用的是花生油。 不是复杂的化合反应,单纯是溪过敏。 ……等等。 我记得无论是这次还是【原先】那次,我都仔细检查过预订的餐厅,确认不会用花生油的才定。 这家餐厅欺诈消费者?应该没这么简单。 离开后厨,溪恢复了不少虽然依然脸色惨白。 接下来该思考的,就是为什么人群忽然神秘失踪。 我和溪尝试着用先前世界充斥【错误】时的权能,毫无反应。 那离开轮回的事应该可以确定,除非是尚动用权能封锁了我们。 但那柄手枪最后在潼手里,尚应该不可能拿回来才对。 或者说,我们又重新扎入尚新创造的世界里。还真是温柔的理想乡…… ……怎么验证? 昔日陷入尚营造的幻境时,我曾在那位似乎是穆姓公子手中接过一张便签。 那张便签依然在我的口袋里。这里依然不是【现实】。 “那是?” 溪照着我抽出来的便签一字一声读起来。 “眼、见、为、虚。” 那便签忽然从我手中飘落,兜兜转转附在餐厅正门上。 那道玻璃门忽然模糊起来,从门上看不清外界是什么。 唯有一片暗灰色的【混沌】。 尚在邀请我们。 我和溪对视一眼,握紧彼此的手,一起推开大门迈入这片黯洃銫。 纵使这场美妙的幻境,也深深地破碎。 踏入此地后,身体再度由【真实】化为【原先】。 端坐于王座之上的人似曾相识。 那身黑色古风衣在一片灰色的格调中分外显眼。 不分天地的混沌笼罩在我们所有人周围,我只觉现在分外压抑。 那存在并不言语,只是用眼睛扫视我们。 铭刻于潜意识的恐惧在颤抖。 那无疑就是尚,或者说,是【尚】的本体。 【一号】。 他右手撑在看似是“地面”上的剑正是迄今为止我们熟知的那一把。 果然剑还是与古风更为相配。 “我见过这身造型。” 溪皱眉开口:“如果《百花楼》正常进行,那祂会身着这身参与。” 昔日案卷里记载的白色侠客装似乎只是废案。 此后再无发声。 针落可闻。 恐惧感在吞噬我的理智。但我至少不能在溪的面前退缩。 我挡在溪的面前握紧她的手,直面那份“燃烧”的恐惧。 那柄剑在着火。 良久无人开口。 既然祂不主动提问,那不如我来主动提问。 “你……黏在王座上了?” 尚忽然笑了一声。祂站了起来。 我和溪后退几步保持距离,虽然对祂而言毫无意义。 至少祂没黏在王座上。 尚从王座上一步一步走下来,触及“地面”时抬手打了个响指。没响的响指。 不是嘲笑的时候。 我们的身后忽然炸响。我和溪连忙转身。 潼?! 她被钉在十字架上,浑身是血,双眼混沌无声,嗓音沙哑。 “对不起……临姐……沉溪……” 血渗透她的短发留在脖颈上,如此虚弱不堪。 她的肤色红肿,裸露的胳膊上泛起大片疙瘩,这是……过敏? 她经历了什么! “【影子】,本无僭越之权。” 耳后阴冷的呼吸声传来,身体僵直不敢动弹。 尚就在我和溪身后,扒着我和溪的肩膀…… “年少的丫头。我答应过你的【主】一件事。” 尚忽然闪现到潼的身前,左肩和背后的压力骤然消失,我稍稍能放松一下,溪揉着被尚按疼的右肩。 潼虽然虚弱不堪,但她依然不屈服地呸了一口。 尚淡定地掏出面纸擦干脸上。 “留,全尸。” 潼双眼忽然圆睁,表情狰狞地吐出一口鲜血。 尚冷笑着打了个响指。 消失了。 潼和束缚她身体的整个十字架,都消失的一干二净。 她滴落在“地面”的鲜血转瞬间,就被“混沌”吞没。 仿佛从来不存在一般。除了一副掉落在地的机械面具。 “你做了什么?”溪颤抖地质问尚。 这个存在既然能抹除【潼】,那我们…… “放心。不过是,把她送回她的【主】那里而已。” 尚闪现在王座上,黑色的斗篷在身后飘扬盖住了王座。 “该说是好久不见,亦或者初次见面?” 祂稳坐在王座上,做起【真正】的自我介绍。 冷汗已经浸透我的后背。 “我名尚井田。” “造物主·尚井田。” “这《堕落的被放逐者》,为我所铸造之界。” [newpage] 祂没有死。 面前倒地的尸体未待我补枪就已烟消云散。 一模一样的尚现身在我背后,我举枪还击,打在祂身上却毫无作用。 {吾权已在汝手,尽力而为} 借助【祂】的权能,我才得以抵达此界。 不过现在看来,我终究要止步于此。 尚没有直接出手,而是绕着我打量了好几圈。 祂不认识我? “……原来是你。” 尚一副总算想起来的样子,将王座调转过来重新落座其上。 我就站在祂身前不远处,紧握手枪。 “初次见面,夏至先生。” 祂双手立剑于前,眯眼审视着我:“理论上所有世界线里,你都会因为癌症英年早逝。” 因为癌症化疗的那段日子,可以说是生不如死。 事实上直到现在,那些癌细胞依然在我的身体里徘徊,全靠权能的抑制不会发病。 “那么,你来自何处?” 或者说,正如尚所言。 我已经死了,站在这里的不过是具能动的尸体。 唯一支撑我走下去的,是她们。 “我和那些早逝的我唯一的分歧点,不过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晚上。” 元宵时带着一家人在游乐园里玩,让女儿和爱人能玩得开心,不过如此。 尚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是我的纰漏。” 当业已成人的长女扑在我的怀里痛哭着诉说她的思念之情时,我甚至还没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直到死去化为游魂,我依旧只是自责于自己的早逝,对她们永远的亏欠。 我见证了恶魔将我的爱人和大女儿引入无尽的地狱。 我见证了阴影对女儿们不可扭转的摧残。 我已数不清多少次想帮助她们哪怕一下,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们和她们的所爱之人,一步步跌入恶魔的陷阱里,一个又一个倒下。 我甚至亲眼看到溪死在临的刀下,临死在恶魔的枪下,芮被烈火无情地吞噬。 我只是个死去数年的游魂,我什么都做不到。 目睹恶魔将彻底恶堕的另一个临的灵魂塞进临的脑子里,目睹临和溪的灵魂被尚带走没入无尽的循环,我却依然什么都做不到。 除了赐给她们这受苦一生的生命,我根本就不是个称职的父亲和丈夫。 直到轮回中的临回到过去的我面前。 意识朦胧中,那位赐予我【权能】,我才得以复生,借助那位【影子】小姐的余波潜入轮回。 我强撑已死之躯,只为两个目的。 保护好临和溪。杀了自称【尚】的恶魔。 可惜……都失败了。 “我知道你是谁,尚,或者说【数据删除】。” 尚的面色徒然一变。 毕竟我们这种存在能认知到【真正】的祂,这无异于奇迹。 足以弑神的奇迹。 “或许你确实喜爱初临和沉溪她们,没有这片名为《堕逐》的世界,没有你的那些钱,她们永远只会是两个微不足道的紫级角色罢了。” 三流文游平台上蹭热度的续作主角罢了。按尚同类的话,无论是临还是溪,都是“榨取《谁是下一个》热度、打压秦苏言的女主”而已。 从这点上,我或许要感谢尚,没给临和溪染上祂同类眼中的奇怪标签。 如果没有祂,在【她】笔下我永远只会是个早逝的无能无名之父而已。 但祂的所作所为我永不会谅解。 “但你毁了她们。尚井田,除了玩弄在你的世界里毫无反抗之力的她们,以此满足自己那浅薄的支配感和暴虐感,继续在你的【现实】里逃避外,你还能干点什么!” 这家伙不过是个十足的懦夫。 正因为懦弱,所以在自己的世界里喜怒无常。 出人意料,这家伙反而哈哈大笑,甚至不惜把自己的嘴角撕开在笑。 这家伙到底什么毛病! “你认为我毁了她们,但恰恰相反,我在救她们!” 尚神情激动地挥手,我们身侧浮现一块全息的图像。 图像中的是……一座正在崩坏的世界。 以我在【权能】中的了解,这片世界是名为《男姝》的,【她】的最初世界。 正如《堕逐》是【尚】的最初世界。 “她抛弃了《男姝》。自此以后,无论已有的《男姝》世界还是新生的世界,都会因为这份【放弃】不可避免的走向崩坏与绝望。” 直至所有人彻底遗忘有关《男姝》的一切。遗忘是死亡的【终焉】。 “但这和你有何关联?你认为我们也会有同样的下场?” 说来可笑,《堕逐》的存在依附于【她】的世界,但尚的意志太过旺盛,我想即便【她】也放弃了我们,【尚】也不会放弃祂的《堕逐》。 偏执的疯子。 “已经有些预兆了。你跟着夏姐夏妹轮回了如此之多——” “可曾想起半点夏妹的童年?” ……想不起来? 除了在【原先】世界里,我放心地任由溪伴着爸妈。轮回世界里,完全没有有关的印象…… 尚主动干预的那几次除外。 “【现实】的整整两个月。【她】舍弃了溪的童年。”“对。而上一次她笔下从农村长大的孩子,姓程名思。” 程思吗……我记得那个孩子。 那孩子的童年饱受重男轻女的摧残,但我和我爸妈都不是那种人。 【她】是因为难以勾勒舍弃了溪的童年,还是另有它因? 以及,尚想借程思的例子说溪什么? “以前我和【她】有过交流,你知道【她】说什么吗?” 尚一副气极反笑的模样:“她说什么‘下一部能看到姐妹对立的局面’。” 姐妹对立? ……原来如此,溪加入【组织】便是【真正】的未来。 “让姐妹俩陷入自相残杀的绝境,成为罪犯的夏妹与被血亲背叛的夏姐的结局,您觉得能是什么?” ……在与【组织】的争斗中死亡,或者一切结束后溪被判刑,临悔恨终日。 我认识的溪根本不是这种孩子……对,这也是尚的功劳。 “但现在呢,您看。” 尚自我满足地挥手,四周的影像尽是她们在【原先】的点点滴滴。 “我领那个人渣侵犯了夏姐,好吧这是我的错,也让夏姐留下了永久的心理阴影,我在此做个小小的抱歉。” “然而,正因为姐姐遇害,夏妹心中充斥对【组织】的憎恨,相比【真正】里的好奇居多,从动机便已消去恶堕可能;” “随后,我以伪身【十号】代行陆之行径。虽然手段恶劣了一点点……” 这家伙一副回味的模样。这个恶贼! “但这也让夏妹彻底断绝【黑】的念头,与姐姐一同视我为头号大敌。” 尚自我陶醉地手足舞蹈起来:“我以一己之力扭转了她们自相残杀的【唯一未来】,为此我背负她们眼中的千古骂名,又有何妨?” ……好一副不知廉耻为何物的嘴脸。 “是我带给她们【希望】的意志,我来成为【绝望】的象征。” 尚已经丧失理智陷入癫狂:“我是她的冠名守护,是我以十万电力在这行将腐朽的闪艺界域创造她们的神话,只有我,只有我有资格拯救她们……” 够了。 “给我住嘴!” 我顶着尚的压力强势向前迈进:“借【云】离去,【她】不善管辖之机,尔胡作非为,肆意将自己的一切龌龊脑洞■色废料施加于她们之上,【她】的好意软弱反而让竖子越发逼迫狂妄,竟然不惜自称什么‘拯救’,你算个■的拯救!” “背负‘冠名’却不思担责,反而煽动混乱,你所谓的拯救不过是以自己的喜好凌驾你世界的人物,这根本不是拯救是折磨!” “她们是【她】笔下的人物不假,但她们也是活生生的人物,无论何种境遇困苦阻挡在她们面前,我都会相信我的女儿们会手挽手,一起勇敢面对她们的【终焉】,而不是你这种鬼神作祟般的下场!” “再者,在你们的世界,她们是【她】笔下的夏初临夏沉溪,是所有为‘狼人杀’而感动的人的标志与偶像,你明知这些却想用自己的意志扭曲她们的自由,扭曲所有参与关爱者的心血,其心可诛!” 黄色文学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免翻发布:huangsewenxue.net 自动回复箱:bijiyinxiang@gmail.com 就算如祂所说,我们的造物主终会放弃我们,乃至这世间所属的闪艺天地也早已破败不堪,我,不,她们的路也应该由她们自己去开创,而不是听任尚这种东西的摆布!